塘沽我家乡之新河庄俺的父亲

俺的父亲

作者:一兵

  这就是我的父亲张乃忠。生于年12月28日(旧历),卒于年12月18日。

我的爷爷张新年,是独生子,他们那一辈家谱记载最后一个字是年,爷爷生在年大年初一,取名张新年,卒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年,活了53岁。奶奶沈氏我全没有谋面。

年,天津发大水,地处入海口北塘附近的宁车沽大水涟涟,爷爷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逃荒到了新河镇。现在看来,爷爷来新河是投奔姐姐,我的姑奶奶,她嫁给了许家的富户,住后街7号,我们住9号。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的二表哥小河子结婚,我们全家都参加了,那个场景历历在目。

中国人血液中流淌着一种东西叫寻根问祖!听老人言,我们祖上是六百年前燕王朱棣扫北从山东过来的。具体山东什么地方不知道,最近和朋友聊天才知道,新河庄和宁车沽跟燕王扫北来这里的全是从山东无棣县定居在此的。现在想起来,为什么习武之人这么多,原来都是行伍人的后代!

我们祖居河北宁河县宁车沽大河南,现在叫南村,离北塘很近,在潮白河北岸。家谱在张乃铜的儿子维字辈手里。这个乃铜叔,原先在社里也是赶马车的,从宁车沽来,必到我家,很魁梧的身材。一年中最少也来几次。

听老人言,我们这个家谱是东南西北四门,各自有自己门排列族谱,到维字这一辈,四门合一,全是维字,然后,再回归各门的排列族谱。我们这一门上辈是乃字。大爹叫张连科,是连字,代表着一门。我在社区认识了张维华姐,她父亲是林字辈,代表了一门,另外一门没有听说。

我父亲这一辈,中间是迺字,最后一个字要带金字旁,我父亲原名张迺鐘,简化成张乃忠,二叔张迺铭,简化成张乃明,三叔张迺钎,简化成张乃谦。老姑张乃荣。

离着这么近,居然没拜见过家族谱,一定要补上这一课,感受一下家族文化。

  这是一张弥足珍贵的照片,是我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合影。年底,在空军十四航空学校第一训练团任飞行教员的我,被批准回家探亲!我从四川新津机场赶到成都,坐火车回到阔别四年的塘沽新河庄。这张照片是我家居住的后街9号院子里所照,照相人,邻居发小许家起。

照完全家福,大哥一家,二姐一家都有全家福,大姐夫由于上班,我问大姐照不照,大姐没照,遗憾地没留下合影。

父母一辈子养育了我们八子妹。大哥张维仁,二哥张维智,老三我张维义,四弟张维春。大姐张维珍,二姐张维荣,三妹张维芬,四妹张维芳。其实第一胎是双胞胎男孩,可能第一胎没经验,夭折了。我上边有一男孩,很小得病死掉了。我是处于中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

还有一件事情,我的生辰八字不全,年月日时,缺少时辰,母亲生孩子太多了,记不住了,是上午,下午,晚上,半夜,怎么也想不起来啦!让大姐帮想想,大姐也生了六个孩子,也记不住喽!所以,我自称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听说,高人能根据你的生活习惯可以推出你的时辰。在没有遇到高人之前,就先捉摸不透吧!

父亲张乃忠是他们那一代最优秀的,最能干的。一辈子忙忙碌碌,很少跟孩子交流。但是父亲是个大男人,敢担当,他就像一颗大树,撑起这个大家庭!

父亲是个农民,但是不会种地,他的老本行是和草打交道,夏天割青草,作为牲口饲料卖。冬天拾干草卖,当柴禾烧,取暖做饭。有几年,父亲和大鼻子的爸爸杜大爹合伙制过渔网,靠打渔为生。还有,父亲可是农业社有名的车把式,赶马车一把好手!

我下面要回忆父亲的一些往事,大家会感受到父亲的品格魔力!

大哥一家全家福

二姐一家全家福

我家全家福。

和上面照片地点相同,土房变砖房,时间年底到年春节。

  这是三叔张乃谦和三婶一生养育了八个孩子,五男三女,张维礼,张维信,张维起,张维生,张维友。大排行维友是老十,是个双胞胎,老十一在五岁的病死了。老话说:双胞胎不好养,死一个那个也活不了,维友击碎了这个传说。

张维英,张维萍,张维琴三姐妹。

年秋,三叔喜得大孙子,可能是着急回家抱孙子,在塘沽火车站被一辆火车货车刮碰了自行车,自行车打在腹部,当时没感到痛,就骑车回家了,晚上就感觉很痛苦,很快就过世了,可能是腹部大出血造成,那天是年10月31日。

年底我探亲时,父亲还能走动,还能自理。后来就卧病在床了,当听到三叔过世的消息,父亲很是悲伤,亲情的力量,感情的波动,使

父亲于年12月18日也过世了!

一,开荒种地的故事

开荒种地的缘由:三年自然灾害那几年,我们家真是太困难啦!本来定量的粮食就不够吃。我们家凭空又多出了两个没户口的人,没户口,就没有定量。我大嫂是实行定量后从山东无棣嫁过来的,有结婚证也不给上户口,怀孕,生孩子多能吃呀!再一个就是父亲的担当,给二哥请了一个算命先生,也没户口,没定量。粮食不够就拿野菜充饥哦!什么榆树叶子,胡萝卜缨子,野菜灰灰菜,梢蔬菜,黄须菜,马齿菜。什么稗子籽,三愣子草籽,黄须籽等都吃过。

我们开荒种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塘沽水厂。原先的四河子,公墓底下有一块低洼地,还是圆的,挺湿润又不盐碱,父亲带着我们哥仨,大手一挥,就是它了!第二天,我们哥仨带着锄头种子就把小麦种上啦!这后边就是我的活喽!三天两头看一眼。过了些日子,麦苗还真长出来了,没几天,芦苇如雨后春笋般地长出来了。又过了些日子,芦苇长势盖过了麦苗。要除草芦苇很难清除的,再一天我去看,把我惊呆啦!芦苇没有了!麦苗也没有哟!原来是社里放羊的哑巴郎官让羊啃掉喽!跟哑巴能说清楚吗?再者离水也远,搭篱笆成本太高,放弃吧!

第二个地方父亲带我们到南头,后场附近,河边刚挑过沟,泥土很生,泛着白色,一看就没有营养,父亲给我们划了一个区域,我们哥仨就干起来啦!大哥负责圈地,我和二哥负责用柳条编织的水篓子往地里打水,炎热的夏天,汗珠子不停的流淌,我们打一会,歇一会,打了一个小时,那地就像个无底洞,一点水都没有存下。大哥也无奈了,对我哥俩说,别打水了,地太生,回去我跟父亲说吧!就这样又放弃了!像这样生地,得雨水浇上几年,就行啦!

第三个地方就是北头大桥附近,小港(jiang)子,看夜土房前后各开垦了一块地。以后的活主要我和盲眼的二哥一起干,这些种地的故事就放在二哥的专辑去谈吧!

  儿时经常看到的野菜和野花。.07.26拍摄于天津西部李七庄附近的梅江公园。

 

二,马灯照螃蟹叶子的故事

记得是年春季,我上小学三年级,有一次跟着父亲晚上照螃蟹叶子,工具很简单,就带着一个马灯和一个麻袋。爷俩就出发了,我们去的是庄北头,在塘沽烈士陵园后边,有一片水洼地,水里长着黄须菜野草,我隐约看到,螃蟹叶子就在黄须菜草丛之中,我们提着马灯,螃蟹叶子看到亮光,从四面八方向我们爬来。当看到我们人时,本能地举起大钳子,张牙舞爪地向我们示威!没想到我们都是老手,用脚从后盖压住它,然后捡起放到麻袋里。父亲的动作很快,我主要拿着麻袋开着口让父亲往里扔!眼看着螃蟹叶子变多了,估计有几十斤啦!父亲一声令下,我们打道回府。父亲穿着雨衣,背着麻袋一点也不受影响。

过了子夜,我困得不行喽!回家倒头便睡。早上上学时分,母亲把我喊醒,我咧咧蹶蹶,摇头晃脑地向学校走去。这个场景,就在眼前。

我们抓到的螃蟹叶子一刻也没有停留,大哥上班之前赶到津塘公路十四号桥批发了,原来天津市里的二道贩子早早等候那里,交易完毕,大哥去上班。

那时的螃蟹叶子价值几何?我记得我们在门口买,一角钱四斤,那一麻袋螃蟹叶子,能卖一元钱就不错喽!

三,往事不堪回首

新河庄北头大桥,我在前面的文章里讲了十个故事,它带给我们太多欢乐和收获。但是也有悲伤,比如大姐的小儿子徐华杰在大桥底下淹死。今天,讲讲我父亲的往事。

那是年前后,父亲给农业社干活用马车拉草,过这个北头大桥时,由于颠簸,从几米高的草垛上摔下来,腰部受了伤。大概年轻,没治疗就挺过来啦!待上了年纪,病就找上来了,年我当兵之后腰痛的厉害,就没怎么上班。我又当兵在外。没办法,十五岁的三妹就提前上岗啦!她卖过冰棍,在公交汽车上卖票当临时工,补贴家计。我那时津贴6元钱,自己留一元,把五元寄回家里,成为当时新河庄北头的一段佳话。

由于这次腰伤留下病根,年就卧床不起,直至过世。

一看到这个大桥,我头脑中就浮现出那个可怕的场景。

四,八仙桌子的故事

一九六几年的事了,那天我正好在家,可能是个礼拜天。上午,父亲让人扛来一个八仙桌子,是分体的,四条腿和桌面是分开的,使用时,可以组装成一体。父亲对母亲说,我买了一个八仙桌子,34元钱,给人家钱!父亲说的容易,34元钱,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呢!学徒工一个月工资才17元呢!母亲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是拗不过父亲,赶快出门找邻居去借。

不一会儿,母亲把借来的钱交给卖货人。父亲过世后,每当家庭聚会,亲戚们都会说,老爷子真是买了件好东西!

这就是那个年代,男主外,就是搂钱的耙子,负责给家里挣钱。女主内,花钱的匣子,调理家用。父亲的权威不容质疑!

五,打扫公厕

大约年,父亲在农业社干了一段打扫公厕的工作。由于二哥是盲人,我便提前上岗,帮父亲干一些事情。

从塘沽二中放学回家,只要赶上父亲干活,我便去帮忙。照片上的公厕是后来修的。原先的厕所在这个公厕的对过,旁边是卖菜的大院,下边是聂家茶铺。清理厕所,父亲拿着个大铜勺,清理粪便,我负责清理尿桶,因为没有下水管道,没有小便池,在墙角放几只尿桶供大家方便。大便池也要一天一清理。这些工作干完后,撒上些白石灰,一者消毒,殺苍蝇蛆。二者把干,干燥。

那时,父亲除了管北头这个厕所,还负责南河底那个公厕,就在我姑姑家的房后头。也是我干活的地方。原先只知道尿的骚味大,干起活来,还辣眼睛,辣的流泪。

新河社有专门的粪场,就在工农村马路对面,年工农村建成后,搬到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六,养牲口

父亲和马车打了一辈子交道,年后干不动了,社里安排在车队饲养棚养牲口,这是父亲在新河社干的最后一份工作。车队就在北河底靠近小河子,我放学后,直接过小桥到车队大院。和父亲一起作伴。有时送晚饭给父亲,父亲一边吃着饭一边让我给牲口添点草料,牲口吭哧吭哧的吃着,好像对我并不反感。牲口棚大部分都是马和骡子。

父亲和另外一个大爷一人一天倒班,牲口棚里有一个床铺,半夜起来要给牲口调料,所谓马无夜草不肥。我很喜欢这个氛围,可惜床铺太小,否则我也想在这里过夜。说着容易,夏天蚊虫叮咬,冬天北风呼啸,还要经常起夜,白天清理粪便,味道就不说啦!

当兵工作后,常做梦回家,回学校,调回天津后,又做梦回航校,梦到机场老君山。这几年,又经常做梦父亲复活了,每天还去新河社去上班,就是那个牲口棚。我在梦中享受着父母在不远游的快乐时光!

七,年糕的故事

年底第一次从四川航校探亲回家,父亲的身体状况还可以,虽然成天躺在炕上,但是还可以走动。

有一天,父亲提出想吃年糕,这个要求并不高。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对于黏米,粮店没有,也没有农贸市场,去哪里才能买到?母亲二话没说,拿了一个碗就出去了,一会儿,果然踅来一碗黏高粱米,而后,搬出自家的小石磨磨了起来。晚上,做了两个黏高粱窝头,给父亲解了馋!我们孩子看着父亲沾着白糖,吃着满足的样子,都会心地高兴!

父亲的这个爱好~喜欢吃黏食。把它遗传给了我,加之我老伴也喜欢吃黏食,我们的后代就更不用说啦!什么年糕,切糕,炸糕,驴打滚,元宵,汤圆,粽子,西北的油糕,都是我们的美食!黏食的食材有糯米,黄米,高粱,玉米等,来者不拒!

母亲的饮食习惯也遗传给我的是什么?豆浆烤饼夹油条。我曾经给我爱人说,每天吃这个早餐我都不烦,考虑到有人说油条这是垃圾食品,现在基本上一周吃一次。

在母亲得病期间,我们值班,早点要备足。天刚亮,我们就提着暖水瓶到庄外新河的早点部打一壶豆浆,买上烤饼和油条或者油饼,老太太就满足啦!烤饼夹油条,母亲吃着有多香,我吃着就有多香!咬不动时,就把油条泡豆浆里。

父亲还有什么优点遗传给我们呢?当然是能干啦!还有:父亲的担当,父亲的为人善良,父亲的忠厚老实,也在我们身上,在我们血液中!

这是老姑张乃荣,老姑夫许祝敬和老太太。

我的爷爷去世早,十几岁的姑姑到出阁前的几年里,就跟我父母,大哥大嫂生活,期间的艰辛和不易,可想而知,但是父母从不跟我们说这些事。没有素材,我们也讲不出什么啦!

  

姑姑,姑父一生养育五男一女。

许佩荣,许佩华,许佩甲,许佩祥,许佩炎。表妹许佩珍。

  年6月26日二亲儿婶,同学许佩武的母亲,九十三岁生日。我老姑张乃荣九十二岁

八,墓地的故事

照片右边男子是张维顺,我二叔二婶的儿子,大排行老九,这是老哥仨在新河庄大垄沟的墓地。

父亲过世后,就土葬在小港子我们自留地旁,在父亲下葬时,杀了一只大公鸡,因为不到两个月,走了老哥俩,有些不吉利,高人指点,才有如上举动。后来哥仨的墓地在塘沽烈士陵园西边的高地上,八十年代中期,那里建仓储,需要迁坟,大哥请来了许克恩的大儿子外号叫炮楼子的给新墓地看风水,表哥炮楼子选在大垄沟这个地方,似情似景,就在眼前!

九十年代中期,大垄沟规划,我父母的墓地和三叔三婶的墓地迁到了四道桥塘沽公墓,二叔二婶迁回天津市。父母在天堂终于有了安息的地方!

  

只有清明扫墓三家子女才能凑在一起,左边是三叔家的张维英,右边是二叔家的张维兰,她旁边是九婶刘桂香。

这是现在的大垄沟,郭学礼年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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