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午茶的第篇原创文章
1
一晃居然一个月没动笔了。
说没动笔,其实并不准确。在和此刻码字的笔记并列的文件夹里,最起码躺着七八个草稿,或开了一个头,或做了些考证,或已经写了大段细节。
这些半成品,是忙碌的日子里让自己保持「输出-输入」平衡时碰撞出的产物。
脑力劳动者的输出,像一场颅内的棋类游戏。理性是必需,排兵布阵,形势预判,就像指挥着神经元的千军万马;感性也不能缺席,勇气、关切、共情,会消耗巨大的能量。
所以当输出到一定程度时,要及时给自己叫停。继续往下的话,会滋长焦虑,输出的质量也会不尽人意。
这时的大脑就像个放完了水的游泳池,等着新水进来,滋润干枯的池壁。
(viaweb)
2
于是跟着二零二一豆瓣周历上的书目随性地读。
作为老师,《麦田里的守望者》看得有些晚了。不过每个年纪读到一本书自有它的价值,书名和RobertBurns的渊源,边读眼前边晃过的那些青春期少年的脸,为什么麦田会在悬崖边......如果年少时读可能会无感。
想到《死亡诗社》里吞枪的尼尔,北交大跳楼的男生,外教Rachael聊到的她在嬉皮父母养育风格下的成长历程。做老师的人少年时如果没有在悬崖边站过,不知道在麦田里奔跑的人随时可能跑错方向冲向悬崖。
然后在三毛的书单里放弃了《梦里花落知多少》,因为不想陷入永失我爱的文字情绪中;选了《万水千山走遍》,是因为这些年走了一些地方,想看看年龄相仿的人行走时是否有类似的心境。
收到好友的《树上的男爵》,没开始读就被封底的一句话击中:是不是真的只有先与人分离,才能最终与他们在一起?
顺着卡尔维诺的藤,摸到了《看不见的城市》的瓜。读到「城市与记忆」之三,里面的一段话用来做CityWalk的文案再适合不过:
「城市不会泄露自己的过去,
只会把它像手纹一样藏起来,
它被写在街巷的角落、窗格的护栏、
楼梯的扶手、避雷的天线和旗杆上,
每一道印记都是抓挠、锯锉、
刻凿、猛击留下的痕迹。」
本想按豆瓣目录重读一下爱伦·坡精彩的短篇TheTell-TaleHeart,半路被阿德勒吸引,入手了《被讨厌的勇气》,还在床头等待。
3
下班后大脑低电量的夜晚,电影是最好的充电器。
某周末晚上看完被称为台湾版《熔炉》的《无声》,心里默默数了数,这是二零二一年看的第七部台湾片,居然超过了今年观影总数的四分之一。
于是生出了写写台湾电影的念头,拟好标题,把脑海里漂浮着的碎片感受转移到笔记里,然后放心地退出文档,等有输出欲望时再回来重启。
看完小朋友们设的学习小目标,刚好瞄到新出的《波斯语课》。从语言学习角度看,只有一堆词汇而没有语法做粘合剂,凭空架起一门语言有点经不起推敲,但极端命运情境下男主那空悠又镇定的眼神,又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有点意思。
资源丰富的年代,不用等天降甘霖,只要跳出自己的小圈子敲一敲凿一凿,就会有泉水叮咚响。
这样想来,小学奥数里给游泳池一边放水一边注水的题目不是管理员闲得无聊的游戏,倒有了些哲学的色彩。
作为自己游泳池的管理员,我们知道水流干了吗,要清洗了吗,注水的快慢合适吗?
4
二月的最后一天,去蜂巢剧场看了一部很早就想看的戏,作为正式开学的前菜。
地铁站出来,从沈塘桥路右转到古新路,临河杨柳青,幽静地让人惊喜。
进场早的我们坐定,接下来就在木楼梯咯吱咯吱的声音中体验老剧场的年代感。前卫与古早的交错,和剧场外的路标完美呼应。
(创意路标)
相比嘈杂程度不受控的影院,安吉拉更喜欢剧场的自觉静谧。灯光暗掉的那一霎那,就像被按了穿越的按钮,把自己交给时光机就好。
(《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
这就是为什么走出剧场常觉恍如隔世的原因。
门口的古新河太inviting,让人忍不住去看下它的历史。原来沿着它向南是西湖,向北是京杭大运河,水脉相通。地图上查看片刻,便决定往运河方向去。
(河边右手是剧场)
还没出正月的江南,贺知章的《咏柳》现实版随处可见。小朋友们读古诗不用死记硬背,来几次fieldtrips比什么都有效。
(万条垂下绿丝绦)
生态廊道做足了文化功课,小区围墙韵味十足,连垃圾箱上也是古新河地图造型。
(会说话的墙)
路过文人迭出的米市巷街道,在新河坝遗址旁逗留一会儿,想象一下古时这里船只来往,坝旁集市喧闹,潮王庙里人头攒动的情景。
(新河坝遗址)
如今旧景湮灭,但调节西湖和大运河水位的功能仍在。想起宁波月湖旁的水则碑,水没「平」字则泄,出「平」字则蓄,古人智慧贻福无穷。
河道将尽处,是基督教城北堂,粉嫩的墙色配几枝春梅,正好给清新的河景收个尾。
(基督城北堂)
(相依相隔)
再往外,就是忽然壮阔起来的运河景。
斜桥横跨处,青黄水色相接,想象一下陡门春涨的画面,颇有点钱塘观潮的仙气。
(青黄相接)
卜算子·陡门春涨
清·王洪
惊雪喷高崖,
雷响青天晓,
刚道吴胥驾海来,
势压沧溟小。
两岸是渔舟,
泼乱飞春鸟,
须言神鱼去不留,
五色祥云绕。
(运河垂柳)
5
闺蜜Elyon周末去玩开珠,兴奋地发来亲手开的大溪地黑珍珠和小贝母搭配的项链。
(珍珠贝母DIY)
过后还有一串开珍珠的心得:开珠就像开盲盒,大珠子有大珠子的瑕疵,小珠子有小珠子的灵气,无论大小都是缘分和惊喜。
大道至简,小小闲暇活动带来的对钝感力的领悟,并不逊色于任何一场宏大的人生探讨。
生活里的盲盒太多,多到你不知道先开哪个才好。其实不需要有选择困难症,因为出现在你视野里的,都已经是经历了筛选的。就好比你拿到的大溪地蚌里,不会轻易跳出一粒石子。(即使真的是石子,做成一枚「石头记」也挺美。)
那就把最近开出的这些「珍珠」,串一条这样的项链。等哪天有闲,再给它们做个特写。
(题图viaweb)
Angela
教育从业者/杂事爱好者/寻常人生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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